第三幕
章二
“哈……我还在想到底是遗漏了谁呢,这就已经上门了啊。”
用力打开了门的白井黑子,本来就不爽的心情在听到鸣弦的叹息之后变得更加糟糕了。
“你那是什么态度?明明我好心抽空来探望你,你就这样回报我的善意吗?”
似乎刚刚参加了什么任务,她的常盘台校服外面还套着风纪委员的袖标。
扫了一眼房间中的其他人,她在浅咲那张和鸣弦一模一样的脸上停留了片刻,接着毫不见外的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嘛,既然如此,那我姑且先感谢你来探病的善意了。不过,你自己同样身为病号,这样子在外边晃悠没关系么?”
对于白井黑子那丝毫谈不上客气的态度,鸣弦头痛的按了按额角。不知为什么,她总感觉白井黑子对她抱有很大的敌意,就算是曾经一起并肩作战过,但是她看向鸣弦的时候总是仿佛看着另外一个人的影子似的。鸣弦也不是不知道白井黑子对她们的素体——御坂美琴——抱有特殊的感情,不过没想到这么强烈,甚至已经到了一种,呃,变态的境界?
也许是一种发现了自己珍视的东西被复制成了廉价伪物的愤怒,又或者是留心到了鸣弦她们存在的背后所预示着的更深层缘由,总之白井黑子因为某种原因一直在拒绝接受鸣弦她们的存在。不过该面对的都必须面对,所以在任务期间例行来医院检查时,了解到鸣弦已经恢复意识后,她立刻就来到了这里。
“我可不像某些人,可以安安稳稳的在医院里睡上整整一星期。作为一个认真负责的风纪委员,可没办法享受病人的待遇,更何况现在那些不省心的野蛮人们又在捣乱了,三天前我就开始出任务,更没有那个心情好好休息。”
听到白井黑子一脸不爽的抱怨着自己还得出任务的原因,鸣弦这才意识到自己昏迷了如此长的时间。
“不要这么看着我们嘛,要不是一开始看到鸣弦你那奇怪的表现,害得我们把对你的担心粉碎得干干净净,也不会忘了把这么重要的问题告诉你呀。”
发现鸣弦皱着眉头看着她和浅咲的沙耶,慌慌张张的解释了起来。
注意到沙耶又提起了她刚醒来时的表现,鸣弦也不禁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也就是说现在已经7月11日啦?”
“没错,不过我很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她们忘了告诉你究竟躺了多久?”
抓到鸣弦马脚的白井黑子明显是在哪壶不开提哪壶。
已经决定要把刚刚的事彻底沉入黑历史之中的鸣弦,立刻狠狠的瞪了一副跃跃欲说样子的沙耶一眼,接着岔开了话题。
“白井,你们被那个家伙控制了以后,没有什么大问题吧?”
由于鸣弦的问题她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白井黑子脸色忽暗忽明的变化了半天,才一脸复杂的回答了她。
“说起这个,我还要感谢你呢……如果那时不是你阻止了我的话,我会被那个家伙控制着做出什么事来可真不敢想象,要是伤到了作为风纪委员本应该要保护的人们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似乎要把那些过去的阴影挥出脑外,白井黑子摇了摇头,又接着说了下去。
“而那些曾经也被控制过的人们,在那个家伙被你打败以后,也都解除了控制状态,为了保险起见,都还在医院进行跟踪检查,我也是在确定没有什么外伤,精神状态良好的情况下才准许提前出院的。”
“至于那个幕后黑手,很不幸的,似乎受到了什么强烈的打击,现在已经彻底疯掉了,目前被学园都市的高层收押了起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让他接受审讯。”
大概对于那起事件最后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收尾感到不爽,白井黑子的表情也变得难看了起来。
突然,她将那种恶狠狠的表情对准了还在思考她所给出情报的鸣弦。
“说道这个,到最后,目击者曾提到的一条情报可是一直都没有得到证实哦。”
“这也是我除了探病外来这里的另外一个目的。”
“关于目击情报中‘茶色头发’的真相,以及……”
她再度扫了一样浅咲。
“你们这几个和姐姐大人一模一样的家伙出现的原因。”
从窗户外吹来的风中已经带上了夏天的热量,隐约的蝉鸣在这间病房里格外的清晰。
迎着吹乱了她的双马尾的暖风,白井黑子盯着鸣弦的眼中一片严肃。
早已知道不可能一直逃避这个问题的鸣弦,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了的鬓角,同样认真的和白井黑子对视着。
“我也知道这个问题不可能再敷衍下去了……不过,你真的拥有承担这些事情背后黑暗的决心吗?”
“决心?看来事情向着我最不期望的方向发展了。”
鸣弦那郑重的语气,让白井黑子的眼中一瞬间露出挣扎的神色,但是,似乎想到了这黑暗卷入的那个少女之后,她心中最后的动摇也被扼制住。坚决的表情浮现在了她俏丽的脸上,带着下定决心的气势,她向着鸣弦回答道。
“在这件事情涉及到最爱的姐姐大人之后,黑子我就没有退路了。况且在我对姐姐大人的敬爱之情面前,区区黑暗算不了什么,为了不让姐姐大人纯洁的微笑被憎恨玷污,我就算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完全被白井黑子略带蔷薇色的气魄给震住了的鸣弦她们,只能呆滞的看着她做出宣言。
“嘛,虽然混进去了一些奇怪的东西,但各种意义上,姑且也是很有决心的发言了。”
“好了,我现在就告诉你关于我们御坂美琴的克隆人——御坂妹妹的情报,希望你不要为今天这有些戏言的决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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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井黑子,学园都市中名校常盘台中学的一年级生,御坂美琴的学妹兼室友。其实最初在御坂美琴还不是她的“姐姐大人”的时候,她一直认为所谓的“超电磁炮”也只不过是一个由于自己强大的能力而沾沾自喜,目空一切的傲慢家伙。
或许在这个拥有超能力的梦一般的学园都市中,能力等级的划分反而成为了限制住孩子们心灵的枷锁,能力强弱的一目了然,让本不应该存在阶级的学校中渐渐的分化出了优劣中差,能力等级就是孩子们阶级的烙印。所以不管是由于自己没有能力的自卑,或是拥有杰出能力的自傲,造成了种种level5就是高高在上,不能超越的错觉。
事实上,大部分level5的超能力者却实都当得上高高在上这个评价,不过,排名第三的超能力者御坂美琴却不在这个行列中。作为七名超能力者中唯一一个由level1靠自己的努力成功升级为level5的人,御坂美琴并不为自己的能力而沾沾自喜,她只是一个不知道极限为何物的,遇到困难只会加倍努力,永不放弃的家伙罢了——某种程度上这也算是一种素养吧。所以当白井黑子认识到这点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收回了自己的成见,甚至在深入接触之后,深深的着迷于御坂美琴的这种温柔的强大。
大概她们之间的缘分很久之前就已经定下了吧,早在白井黑子向某人刚刚袒露了对“超电磁炮”的错误见解之后,她就已经被这个强大而温柔的超能力者给救了一次。虽然白井黑子那时还不知道是谁救了她,但那道划过她绝望内心的闪亮电光应该就此在她心中刻下了自己的痕迹。
于是,御坂美琴现在成为了白井黑子的姐姐大人,而这声“姐姐大人”之中,包含的不仅仅是由敬仰而产生的爱慕,更多的是作为一个后辈,或者说是妹妹,对于姐姐的家人般的亲情。在学园都市这个由学生、老师和研究员构成的畸形社会中,亲情一直是这些孩子们所渴求的东西,所以这种胜似家人的关系对于白井黑子来说多么的可贵,这就可想而知了。
因此,面对鸣弦的问题,尽管有着一瞬间的挣扎,但是内心的羁绊还是让她毫不犹豫的下定了决心。
至少,不希望已经包尝艰辛的她再背负什么沉重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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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我们御坂妹妹,‘量产型能力者计划’的最终产物。”
简短却又极具冲击性的讲述已经结束了,但这也只是展露了这个都市黑暗的一角。
漫长的沉默中,只有窗外的知了还在不解风情的鸣叫。
即使之前已经有了种种猜测,即使一直对鸣弦她们的存在感到无名的愤怒,但在知道了这个糟糕的事实之后,白井黑子对御坂妹妹们也只能继续抱着那复杂的感情。她们的出生并不是她们自己选择的,但是她们却又是黑暗中孕育出来的产物,跟何况这样的试验是在瞒着御坂美琴这个当事人的情况下进行的,如果让她知道了这件事,她又该以何种面貌继续在这个都市中生活。
相对于这些令人同情的御坂妹妹,白井黑子更加关心的是她心目中的姐姐。
“告诉你这些,仅仅是陈述事实,也是考虑到比起隐瞒,这样更能防止情报的泄露。所以,我们不需要你的同情,我们有我们自己的生存模式,我们不希望打扰你们的正常生活;同样,我们也不希望你们影响我们的计划,克隆人只能由我们自己拯救。”
白井黑子脸色的变化,鸣弦完全纳入了眼中,她在想些什么,大致也能猜到,但是她并不需要白井黑子对她们抱有更多的感情。所以,虽然说了不会隐瞒白井黑子,但是不管是利用御坂妹妹进行不人道试验的部分,还是“绝对能力者计划”的内容,鸣弦都不打算透露一丁点给她,毕竟,就像她说的一样,克隆人只能由他们自己拯救。
“我知道了,对于你们存在的问题,我不会对任何人多嘴的。但是,我作为一个风纪委员,如果你们进入了我的职权范围的话,我是不会放着不管的!”
鸣弦她们有她们的坚持,但是她,白井黑子也有着她的坚持,作为一个风纪委员,她对这个职位拥有着最大限度的责任感,她是不会对任何她职权范围内的行为姑息的,任何试图挑衅风纪委员这个称号的行动,她都会回以最严厉的制裁,这是她对鸣弦她们的最终底线。
“我明白了……也许这是我们最合理的相处形式了吧……嘛,你想问的也问完了,这次谈话就到这里吧。”
这种交涉实在是耗费精力,好不容易达成了一致的见解,鸣弦没有恢复的精神也已经见底了,她就这样单方面的结束了谈话,并下了逐客令。
没想到鸣弦这么干脆就下了逐客令,白井黑子明显的愣了一下。她很快就意识到其实鸣弦她们对她的态度也不是友好的,就像她会对威胁到她的日常的她们感到反感一样,她何尝不是介入了她们的领域。
不过还有一件事情不得不说,毕竟某种程度上这也是涉及到了她们双方的事情——不,应该说这另一件事中,她的立场是作为风纪委员的职责。
“抱歉了,我不能就这样走掉哦。”
不顾鸣弦瞬间变得不善的目光,她就这样说了下去。
“我这次探病的最后一个目的……”
“有关于魔法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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